對，就是從印尼回來後，王寧寧才決絕地提出離婚的。難道寧寧在印尼遇到了什麽事情？

是什麽事情呢？

許晨曦努力地想回想起來，一幅幅模糊的畫面從腦海裏飛快閃過，他努力地去抓捕，可只有一些灰暗的場景若隱若現，還仿佛伴隨著鮮血的腥味和醫院藥水的刺鼻氣息，王婷婷的臉閃過去，或猙獰或哀怨。

“啊……”許晨曦痛苦地抱住了頭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，但若邏輯地去理一理，卻又什麽也不記得。只能模糊感覺到，那段記憶並不愉快。

昨夜的酒醉讓許晨曦更加頭疼，好像腦海裏被投了個炸彈，熱浪滾滾。

“大哥，別勉強自己。”許晨光連忙扶住許晨曦，安慰說：“醫生說你受過刺激，腦皮層組織損傷很大，可能會有一些記憶缺失。”

說著，許晨光拿出病歷證明給許晨曦，“這是我專門從醫生那裏拿的你的病歷，足以證明你有過間接性失憶。你給大嫂看看，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，讓大嫂說說她究竟看到了什麽。”

“好！”許晨曦緊緊捏住那薄薄的幾張紙，像是抓到了婚姻深淵裏的一根救命稻草，“我現在就去說！”

掙脫許晨光走了幾步，許晨曦又停住腳步了，喃喃道：“我現在太沒個人樣了，我應該清清爽爽幹幹凈凈地和寧寧好好談談，她一向不喜歡男人邋裏邋遢。”

許晨光欣慰一笑，陪著大哥去房間洗漱，整理發型，換上了一套整潔的西裝，精神狀態都和往日不一樣了，看上去英姿勃勃。

這期間，許晨光和許晨曦再次說到了在印尼發生的事情：“這件事絕對和王婷婷脫不開幹系，呵呵，我還真是太過忽略這個狡猾的女人了，她就像是讓人厭惡的毒蚊，不起眼，也幹不了大事，但一直在人耳畔嗡嗡嗡，還真是讓人厭煩，恨不得捏死她。”

許晨曦對王婷婷這個造成他婚姻亂局的罪魁禍首更是深惡痛絕：“要不是看在她是妞妞的生母份上，我第一個饒不了她。這個女人哪有一點做母親的樣子？”

許晨光冷笑一聲，說：“這次我絕對會讓王婷婷付出該有的代價。”

許晨曦好奇地問道：“你有什麽對策了嗎？”

許晨光打了個響指：“我認為許氏集團在印尼項目的失誤絕對是有人從中作梗，我調查了很久，只查到是內部人員搗鬼，沒找到具體線索。但我有理由懷疑王婷婷絕對有很大的嫌疑，上次讓她得逞，這次，她要敢把手伸進許氏，我就能卸掉她一條胳膊。”

“哦？”許晨曦問道，“你作了什麽計劃嗎？”

許晨光勝券在握地說：“就是這次投標案，到底誰是內鬼，三天後的投標會上見分曉。”

另一邊，王寧寧把夏暖陽帶到酒店房間，“晨光的房間在你隔壁。”

“嗯。”夏暖陽有些不好意思。

王寧寧卻是善解人意地笑了下，只是這笑，帶著抹不開的愁悶。接著，王寧寧給夏暖陽說了一些註意事項，包括用餐等等。

夏暖陽很認真地聽著。

忽然，王寧寧很不是滋味地問道：“夏小姐，聽說你和許樂顏關系不錯？”

夏暖陽楞了下，才反應過來王寧寧口中的許樂顏就是妞妞，她一直叫小名，對正式的大名都有點不熟悉了。而王寧寧直接喊大名，估計也是因為內心糾結，對這個無辜的孩子不知道抱有什麽態度才好。

夏暖陽點點頭：“我曾經當過妞妞的保姆。”

王寧寧輕輕笑了下：“妞妞似乎很喜歡你。”

夏暖陽說：“還行，大概是因為我沒把妞妞只當做一個小孩子來看待，也或許是因為我有一個和妞妞差不多大的孩子，所以我更懂得妞妞的想法，她這才比較親近我。”

王寧寧點點頭，過了一會兒又問道：“你覺得妞妞作為許晨曦的親生女兒，一直待在許晨光面前合適嗎？”

夏暖陽一楞，說：“為什麽不合適？”

王寧寧說：“許晨光不是她的親生父親，你們這樣對妞妞不公平。”

夏暖陽猶豫了一會兒，才說道：“妞妞的出生其實是不太受歡迎的，但現在，妞妞和晨光關系很好，為什麽非要告訴妞妞真相呢？將錯就錯下去，不好嗎？這對妞妞、晨光……甚至於你和許大哥都是好的。”

王寧寧的聲音冷了下來：“可是能瞞多久？妞妞有絕癥，需要親生父母再生一個孩子才能救她！這血緣關系……是割不斷的。”

“妞妞的病已經得到控制了。”夏暖陽急忙解釋。

“可僅僅是控制，並沒有痊愈。”王寧寧苦笑了下，“這就像一根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斷的弦，讓所有人都不得安生。萬一妞妞的病情再惡化，該怎麽辦？許晨曦作為親生父親，能置之不理嗎？許晨光再愛妞妞，可他什麽也做不了！”

夏暖陽仰頭看著激動的王寧寧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王寧寧扭過頭去，平覆心情，說道：“抱歉，夏小姐，是我情緒激動了。可夏小姐應該懂我的苦，設身處地地想一想，假若妞妞真的是許晨光的女兒，而以你和晨光現在的關系，你能容忍晨光和妞妞的生母糾纏不清，甚至很可能還要再生一個孩子，即使是做試管，那心理上就能過得去嗎？”

夏暖陽張了張嘴，真的代入自己想了想，才發現，真的很介意。

如果真心愛一個男人，怎麽能接受他和別的女人生了一個孩子還要再生一個孩子？可是能怎麽辦呢？妞妞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！愛情和良知，像兩把從不同方向刺來的劍，傷得人遍體鱗傷，似乎除了逃跑，別無他法。

王寧寧搖頭，眼眶都有點紅了：“夏小姐，你也是女人，我知道你能懂我的為難，而且，你還要想想，我和許晨曦結婚多年了，我的痛苦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多！”

“大嫂……”夏暖陽問道，“你和我說這番話，有什麽含義嗎？”

王寧寧說道：“我希望夏小姐能幫我勸勸許晨光，不要再管我和許晨曦的事情了，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，讓我和許晨曦自己處理。”

如果許晨光不管的話，她逃開許家的計劃才會更成功。因為她了解許晨曦的手段，能有效地避開他，但對於許晨光，王寧寧就有點摸不準了。

夏暖陽為難道：“晨光也是為了你們好。”

“可……對我並不好。”王寧寧決絕地說。

夏暖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來：“大嫂，有件事你一定要知道！你是不是去過印尼？”

王寧寧眉頭一皺，沒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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